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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雷】圈子不同也可以硬融（足球欧洲超级联赛梗，一发完）

我紧跟时事

本文不会过多涉及欧洲超级联赛具体内容和来龙去脉，不熟悉足球也不影响看文，如果有兴趣了解更多内容请自行百度

一些背景：

1. RG是伦敦足球俱乐部阿森纳的球迷，在访谈里说过雷可能也是球迷，于是很多麦雷文里习惯性把Lestrade也设定成阿森纳球迷。

2. 阿森纳是英超（英格兰超级联赛）最有人气的六大俱乐部（Big 6）之一

3. 几天前（4.18）欧洲最有人气、历史最辉煌的十二大俱乐部（包括阿森纳）宣布脱离欧足联，离开欧冠，成立欧洲超级联赛，众说纷纭，但总体意见是这种类似NBA的无升降级的赛制对足球有害，许多球迷称其为“足球的末日”。

4. 欧超联在两日后（4.20）因为各方激烈反对而解散（除了皇马巴萨，但此处不提）。

三年前，在Mycroft将那枚小小的金属圈状物体滑上他的左手无名指，再抬起头来朝他微笑时，Greg实在是恐慌了一阵子，好吧，是一霎那。

说实话，这挺不寻常，鉴于他早就过了存在婚前恐惧症的年龄。他迈入过婚姻，看过《消失的爱人》，知道最能消磨两人间那条若即若离的纽带的，不是惊涛骇浪，而是一日复一日的重复与乏味，是两个人不能兼容的世界。

就像女士的高跟鞋旁一处没有处理好的针脚，一开始没有任何迹象，但久而久之它会将皮肤磨出水泡，而你会因为这处细节扔掉整双鞋……离开那个人。

Mycroft和他的世界不同。他一开始就知道，早在他们陷入爱河前就知道，因此他有时候，好不容易将荷尔蒙从任何时候与Mycroft相处而产生的高点降到正常值时，他都会有些疑惑事情是怎么发展成现在这样的。

是，人不需要跟自己完全一样的人相爱，毕竟当两个人都想做s e x中处于上位的那个人时，就没法做  爱。长久的联系需要的是一把钥匙和一把锁，一个茶壶和一个茶杯，而不是两只没有左手套的右手套，两块儿完全一样却拼不起来的拼图。

但他们真的是不同却配套的东西，比如刀和叉，而不是互斥的南北两极吗？Greg的内心某处仍然有这种担忧，尽管他一般对此极力否认，因为他爱Mycroft，但有时候爱并不足够。

当他陪同Mycroft参加外交官的晚宴，他的丈夫与对方的小女儿讨论她的小马驹最合适的饲料，而他发现自己对马术完全一窍不通的时候……当Mycroft晚上想要去看莎剧《麦克白》，但他比较想去吵闹的酒吧来一杯啤酒的时候……当他的球队阿森纳解雇了老教练温格，Mycroft发现他一个人在客厅流泪，他却发现自己无法向Mycroft解释这对像Greg这样的阿森纳球迷意味着什么的时候……

Mycroft看起来不会介意。现在他们已婚三年，他们的朋友圈仍然相距甚远，Sally每次见到Mycroft时甚至还会畏缩一下，提醒着Greg他的丈夫在旁人眼中是多么可怕……或者说，拒人于千里之外。

Greg也许是，但Mycroft并不是他的同事们可以下班时候拍一拍肩膀的人，不是一起喝廉价啤酒和吃披萨的人，不是讨论球星或者电影电视剧八卦的人。

至于Mycroft的朋友呢，噢，也许该打个引号，“朋友”，also known as无论是否情愿，都必须来往的人。Greg并不想知道荷兰产的鳄鱼皮还是意大利产的比较好，不想鉴赏十四行诗，不想知道湾流（高档私人飞机）的价格是否因为稀土股票大涨而震荡，不想知道赛级波斯猫应该如何养护……

但他爱Mycroft，因此愿意忍受由此而来的不便与恐慌，他相信Mycroft也是一样，因为每次他在阿森纳的重要比赛日，对着电视机手舞足蹈大喊大叫的时候，他会意识到Mycroft的家里从未这么吵闹过，在他之前，他的意思是。真的，看球赛不像看电影，你很难安静下来，如果你是真的关心胜负。Greg试过了，在刚刚搬进他们的新婚的屋子里时。结果，在一场重要比赛里，自家守门员愚蠢地将球从腋下漏过之后，他发现自己做不到。

但Mycroft从未皱起过一丝眉头表示不耐烦。

好吧，也许这就是婚姻……其中包含着不同程度的忍让，但Greg是个浪漫主义者，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样的事情不存在，但他就是会不由自主地梦想不包含任何不适与摩擦的感情，像追求绝对光滑的平面，不可能的犯罪，完美的人（尽管他告诉自己Mycroft就是完美的人）。他知道不会有没有裂缝与没有蚂蚁爬行过的大坝，他也强迫自己跟所有的裂缝和谐相处，但他仍忍不住恐惧，如果他做得不够好，有一天某条裂缝会击溃千里的堤坝。

Greg在2021年4月18日早上醒来时，没想到今天会迎面撞上这样一条新的裂缝。

今天本来是疫情期间伦敦普通的一天，没有能让Sherlock兴奋的犯罪，只有一堆老案子得收尾。Mycroft清晨六点被一通紧急电话喊走了，他离开房间前吻了吻Greg的嘴唇，Greg为此感谢上天。他在灰霾的伦敦天气和成堆的文书报告也不能剥夺的好心情中起了床，慢悠悠地洗漱完毕，穿好衣服，吻了吻自己的戒指，拐出门发动汽车，在街角停下买了一只牛角包和一杯好咖啡，不过他发现新来的店员穿着热刺（阿森纳死敌）球衣，Greg哼了一声。

他啃着早餐，在驶向苏格兰场的路上打开了Sky Sports的频道，但听见第一句后他就差点把车急刹在了路中间：

“……阿森纳、曼联、利物浦等六支英超最大的足球俱乐部宣布脱离欧足联，加入由十二支豪门俱乐部组成的欧洲超级联赛，据称每支创始俱乐部都可以获得3.5亿欧元启动资金……”

WTF？这是啥？他当即决定关掉体育新闻，把频道调到古典音乐……冷静，冷静，无论这是啥，他不应该为此在道路中间充当马路杀手，他应该到了办公室再仔细看。

半个小时后，他稳稳地坐在自己办公室里，仔细看完了新闻报道，脑袋里轰隆隆的响声没有停止，反而更响了。封闭赛制……把足球从竞技变成表演和一场秀……成功和地位与胜负无关，豪门永远是豪门，小球队永远是小球队，没有翻身之路。

足球将成为富人的游戏，变成每一个他在那些高端的聚会上见到的贵妇人打着阳伞观看的节目，而跟他这样的人无关；再也不会有孩子像他八岁时那样被泥瓦工父亲带去现场看阿森纳踢球，因为他们将付不起门票；不会有十万人齐声高呼球队的口号为他们加油，小球队会因为收入骤降而破产……孩子将不会有地方踢球，足球将永远不会是他热爱的那个样子。

他们已经拿走了太多，他们不能拿走足球。

他还有什么办法……？

他知道他不该在上班时间做这个。但眼下没有谋杀，他自作主张将报告向后推一会儿，拿起了手机，手指在大脑没下指令前就输入了那几个数字，在电话接通那一瞬间，他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想好怎么说。

Mycroft从来都不是球迷，或者任何体育运动的爱好者。他怎么能理解Greg的恐慌？他的童年是和Sherlock击剑，在牛津玩板球和划艇。也许他会从另外的方面理解这次事件对英国社会造成的震荡，比如足球产业相关的失业率之类的，首相很关心这些，也许从这些方面入手说服他会容易些？但他那聪明的脑子……那么聪明的脑子，会理解这不仅仅和钱和政治有关吗？

他能理解Greg吗？

“Greg？”话筒那边传来一声问候。

“啊，Myc……”他知道对方太容易看穿自己，于是摒弃了所有掩饰的努力：“我……有个请求。（I need a favor.)”

他知道这事儿极少见，他几乎能看见Mycroft的眉毛挑起来的样子。“什么请求？”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对面又说话了：“啊，我最近变慢了……当然，当然，我应该猜到的，阿森纳，足球，欧洲超级联赛。我今天一大早被送到唐宁街就是为了这事，现在愚蠢的大臣们正在为此白费唇舌。”

“请阻止他们。”Greg压抑住自己急切的心情，“不能让他们成功举办。不能，这就是我的请求，如果这请求有些过分，”他深吸了一口气，“就不要把它当作是Greg Lestrade对Mycroft Holmes的请求，把它当作一个普通英格兰民众的愿望。”

静默。Greg想回忆起来他上次又气又急到开始跟Mycroft用客气的口吻讲话的程度是什么时候，可能还是结婚前。他不想Mycroft把这当作他们之间的私人问题……他不想Mycroft去完成他的愿望，只因为Mycroft爱他。

他还想Mycroft懂他。

这难道奢求太多了吗？

Mycroft显然能读出这一点。

“Greg，你知道，这种俱乐部作为民间组织所联合举办的比赛，在英国法律上是完全合法的，政府无权干涉。”他慢慢地说，“甚至欧足联也是民间组织。而且3.5亿欧元是一个很诱人的数字……当然，”他在感觉到Greg即将开口抗议时赶紧说道，“失业率，社会动荡，财政大臣正在紧急计算可能带来的损失的数字……如果最终他们的结果显示此举有利，那么，恐怕我很难……”

“如果合法，那就是法律有漏洞！”Greg打断了他，“这不仅仅和产业的盈利有关……足球不是一门生意！”

电话那边安静了一会儿。

“不好意思，”Greg在意识到自己有些太过激动后及时道歉。

“不用，”他想象对方此刻将下巴撑在手掌上，“我洗耳恭听。”

但他却不知道怎么说了。Mycroft的工作性质要求他时刻用绝对理性的态度看待一切，他会判断一些东西是否“有用”，是否“有利”，数字是否好看，然后从中选取最优选项。人类社会一直都依靠这样的选择向前走去。这没有错，他知道。但有时数字会欺骗你……他怎样才能让Mycroft理解，即使美式橄榄球NFL和篮球NBA的每年的产业收入比任何足球赛事要高十倍，但它们永远不会有足球这样的影响力……获得收入可能是任何产业的目的，但不会是足球的。

足球是关于快乐，关于人与人之间的合作与信任，一些在金钱之前存在，之后也会存在的东西。

“你虽然也关心这场变革给小球队和足球传统模式带来的冲击，但这并不是你如此急切地寻求我的帮助的原因，”Mycroft慢悠悠地指出，“你支持的阿森纳也是即将获得3.5亿资金的球队，所以这和阿森纳关系不大。那么……”

“是的。”他说，声音比他想象的还要小。“Mycroft。我非常、非常不喜欢用‘你们’和‘我们’这样的字眼来暗示我们的出身的差距，好像在暗示我们不是同一类人，但我不得不用，因为你可能从来没有被父母带去球场看球……就算去过，你们也很难将球队与自己的身份联系在一起。你们看到的可能是22个人傻傻地追一个球，但我们看到的是有人为我们这些普通人而战。我们在其中找到了归属感，让每一个平凡的、孤独的人融进社群之中。我们没什么可骄傲的，生活苦闷、乏味、日复一日，只有在每个比赛日才会兴奋起来，意识到我们爱着同一支球队，我们是同样的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些东西光看财政大臣计算出来的数字是不够的。”

”是的。我中学时候打架逃课，但我记得很清楚，我公立学校的、收入很低的政治老师，一个秃顶的胖老头跟我们说过，政治是关于如何让人们在一起生活得更好的学问（how people live better together）。足球可能不赚钱，但它就是这样让普通人生活得更好的东西，想要做到这点，你们就应该给每个人都提供接触到足球的机会，将它还给泥瓦匠、农民、工人、工薪阶层、贫民窟的孩子们……而不是把它打扮得漂漂亮亮地束之高阁。和高尔夫或者划艇一样，只有少部分人能玩。”

“我这样理解，”几秒钟后，Mycroft慢慢地说，Greg屏住了呼吸，“在奥威尔的1984那本书里有句我很喜欢的话，是主角在被捕前在一家小古董店里找到了一块儿被封在玻璃中的贝壳装饰品，在一切实用化的时代，没有价值的东西就会被抛弃，但他想，‘它的全部美丽集中在它的毫无用处上。’”

“而足球的生命力在于它属于每一个人，无论他们有没有钱。”Greg说。

“最后一次，Gregory，我不能保证我的努力能够确实叫停这个项目，毕竟，Sherlock喊我大英政府，可没喊我欧盟政府。”

Myc在开玩笑，所以Greg知道他胜利了，小小的一步，他的心情是如此雀跃，以至于他认为就算最终结果不如他所愿……就算欧超联赛真的开打，足球在广大群众面前死去，世界再次滑向金融泡沫的深渊……他都很高兴他努力过。

他们努力过。

他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拥有的最棒的东西。

“你能，因为你是Mycroft Holmes。”他说。他能听见电话那边传来的短促的笑声……而他闭上了眼睛，在享受这一刻，这一刻中，某些由婚姻以及人类的孤独本质所带来的恐惧短暂性地消失不见，他相信了完全不同的人在相爱之余，还能相互理解，这是比拥有3.5亿欧元更伟大的成就。

“我很幸运有你。（I’m lucky to have you.)”他对着电话小声说，在这一瞬间他竟然有些想要流泪。

“我才是有幸拥有你的那个。太幸运了，我的Gregory。（The honor’s mine. So, so lucky, my Gregory. )”

第二天

“英国首相鲍里斯威胁：如果欧超联赛继续进行，将修改劳工法，驱逐Big 6中非英国球员……”

“英国首相保证：我们将采取一切必要措施来保证欧超联赛不会进行。”

“法国总理马克龙斥责欧超联赛参赛方：无耻的骗子、吝啬鬼与目光短浅者。”

“曼城与切尔西官宣退出欧洲超级联赛。”

“这都是你的功劳，是吧，”Greg听着电台广播，低头切着培根，瞥了一眼坐在桌子对面给面包涂黄油的Mycroft。

“啊，亲爱的Gregory，我可不会这么自负，”Mycroft一本正经地放下刀，“我只是不经意间跟首相指出这对他下一届民众支持率的影响……还有恰到好处地给普京的秘书打了个电话，提醒他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正好是欧冠联赛的最大赞助商，而很不凑巧的是，它居然是俄罗斯国有企业，而且刚好企图参加欧超联赛的球队切尔西的老板阿布是俄国富商……我还多此一举地联系了曼城背后的卡塔尔王室，他们的酋长是我的一个朋友，而他们看不爽为欧超联赛提供部分资金的沙特王储很多年了……我什么也没做，只是几个电话。不值得你这么抬举我。”

“噢，闭嘴吧。”Greg凑过去咬他那张狡猾的嘴，他啃了一嘴的笑意和香喷喷的黄油。

END

本文中所有的足球相关内容都是现实中真实发生的事情。

可能我一下子想表达的东西太多，而且有几个类比可能不准确，如果有人没看懂……那就是我的错（（但我努力了（（躺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