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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 Revoir

【盾冬/无人生还AU 01】The Right Things

刻在巨石上的俄文诗

孤魂在暗井中желание(渴望)生存 

残肢的金属在渐渐ржавчина(生锈)

семнадцать(十七)个试验品烂在土里

风暴在嘶吼中震慑рассвет(黎明)

печь(火炉)中静静燃烧着人骨

共девять(九)支突击队全军覆没

доброта(善良)与好奇一起害死猫

домой(回家)路布满陷阱与荆棘

грузовик(运货车)辗过路上的尸骸

один(一)个人也不剩啦,不剩啦

 

01.

1992年秋,西伯利亚东部沿海,火车上。

史蒂夫-罗杰斯先生合上了书。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气色不好的年轻人,面色近乎苍白,一头深色而梳得服服帖帖的半长发,稍微有点艺术家的气质。但以史蒂夫多年的经验,他手上的茧子绝对不是握着笔杆子能磨出来的,那是在军队中服役过的明证。

他之所以合上了书,是因为感受到了那道目光。

锐利而精明,像对面的人要以目光化为解剖刀将你每一寸肌肉割开。

史蒂夫望向他,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学会了不动声色,让对方先行。年轻人的神色稍微绷不住了,露出最标准的寒暄的微笑:

“你好,先生,初次见面,请允许我称呼你为上尉(Captain),”他顿了顿,口音是标准的伦敦音,“在下全名洛基-奥丁森,最好称呼在下为洛基。”他的目光慢慢移向史蒂夫的上衣口袋,那里露出了一个信封的一角,“作为一个私家侦探,我注意到了您收到的一封信上有一个我很好奇的徽章。”

当然,判断他的身份很容易,史蒂夫一边将信拿出来一边想,某种军人的情操一类促使他在穿常服时也将上尉的徽章别在胸口。这是一个难得的假期,冷战的余波没有影响西伯利亚的可爱,苏联垮台一年后,各种突发事件与混乱都在逐渐平息,新的规则也紧张地加入制定的程序。他作为美国在日本岛附近驻军的其中一员,加上父亲是二战壮烈牺牲的英雄之一,受到很高的赞誉。三个星期前他收到了一封邀请函,署名人为Mr. Zemo,邀请他来一个私人的小岛上参加聚会与友好交流。

对面的年轻人——洛基将手伸到桌子下,片刻也掏出了一封完全一模一样的信。

“看来我们拥有共同的目的地了,”洛基敲了敲桌板,这一般是普通人显示他们紧张的动作,“对于这位神秘的Mr.Zemo,您有什么了解?”

“由军方咨询的渠道得来的消息是,他是一个富商,美国国籍,但是常年生活在俄国境内,因为他的家人不愿意离开。他是一个古董和各种民族特色的产物的收集爱好者。”史蒂夫回忆起他看过的资料,“他的家产数以亿计,在世界不同的地方有私人的小岛,东亚就在台湾附近、冲绳附近和库页岛附近各有三个,我们今天去的是他在库页岛附近那一个,在海边他有私家小艇等着。”

“上级交给的政治任务挺麻烦,对吧。”

史蒂夫瞪大了眼睛。

“哦,我说过了我是私人侦探。”洛基自嘲地笑笑,“职业病了。您谈起这次旅行的语气不太情愿,加上军方一向需要和商人巨鳄交好,而且您名声在外——我刚刚想起来您是那位二战英雄的儿子,报纸上见过挺多回。”

史蒂夫靠回了椅背上,跟这种很容易看穿他人的人谈话让他的胃涌起了一点不舒服的感觉。他反击道:“那您呢,为什么会被邀请?”

“我是个小人物罢了,但我的洞察力能让我看穿一切——几乎看穿一切,任何人的秘密对我来说都不是问题。”他的眼睛里有种得意而轻蔑的神色,令史蒂夫想起童话彼得潘里面的小仙子叮铃当,“比如,你曾失去过什么人;再比如,这列火车上和我们有共同目的地的人还有一个。”

他探出头,隔着好几排的餐车座位向后望去。

史蒂夫很想就此结束这个话题,他不想和一个唠唠叨叨的陌生人讨论自己的私事。但他被对方专注的目光吸引住了,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里有个看似很疲惫的旅客。他穿着风尘仆仆的长途旅行用的毛呢子大衣,戴着寻常的手套,乱糟糟的棕色头发披挂在耳旁,其余的头发很不耐烦地在脑后用皮筋圈了起来,半眯着眼睛,手上和史蒂夫一样拿着一本书。

“在我刚才经过时,发现了他包里露出了同样的一封邀请函。”洛基解释说,回头一看,刚刚史蒂夫的座位上已经空无一人。

 

“巴基?”

史蒂夫走近他,心跳刚刚差点翻了一倍的感觉并不好受,他要强忍住才不会——尖叫出声,或者把刚刚吃下的晚饭呕吐出来。尽管他从未见过巴基扎小辫子的样子,但是那是他——他熟悉的额头,熟悉的鼻子,熟悉的脸。但这不对,世界上没有鬼魂,巴基也从未告诉他他还有一个孪生兄弟,或者克隆人。

那位旅客抬起头,深绿的眼睛盯着蓝眼睛。

“呃——”说点什么,史蒂夫催促自己,但他真的很多年来都没见过这张脸了,这张脸的主人在一次任务里摔下了飞机掉进了冰川,他记忆中最后一次见到这张脸,上面是惊恐的神色。而现在熟悉的细节朝他涌来,洪水一般冲垮了他的理智,他承载了几乎半个人生和所有美好记忆的那张脸,现在浮现出礼貌的疑惑神情。

“你好。”情急之下史蒂夫干巴巴地绷着脸说。

他感到右手边有人撞了他一下,转眼看见了洛基越过他,在那旅客对面的座位坐下了,很热情地对那旅客伸出手去:“你好,您也是要去参加Mr.Zemo的小岛上的聚会吗?我看见了您的邀请函。”

“啊,是的。”旅客将他右手的手套脱了下来,回握洛基伸出的手,嘴角微微带了点微笑。他转头看着史蒂夫,“先生您刚才说——”

“你是巴基。”史蒂夫僵硬地说,旅客脸上的微笑消失了。他本来可以采取委婉一点的方式,比如像洛基那样先问好再慢慢试探巴基这些年到底出了什么事,但他做不到,有几千吨的话语在喉咙里凶猛地拍打着他的嘴唇,挤满了他的口腔,强迫他开口,“你认识我,我是史蒂夫-格兰特-罗杰斯,你是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但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叫你巴基。你和我一起长大,我们一起参军,但是在一次任务中我们直升机的尾翼被击中了,你把我甩回机舱,然后我没有抓住你,你掉下了冰川——”

他说不下去了,过往的疼痛重现,像老疤被撕开再被猛击上一拳,身上所剩的力气仅够他紧紧地盯着巴基的眼睛。他看不见自己的表情,所以不知道巴基眼里的这个陌生人既忧伤又惆怅,紧锁着眉头,面部肌肉紧张得要抽搐一般。

而他的蓝眼睛里并没有风暴,只是一潭很深的死水。

“但是——”那位旅客被他盯得低下头去咬住了嘴唇,“我不可——”

“你是,我不可能认错。”史蒂夫知道打断别人的话十分无礼,在军队里这可能意味着惩罚,但他知道自己不会错,这一回没有错。“你想一想,你认识我。”他没意识到自己坐了下来,催促道,“我们来自布鲁克林。”

“啊,总算想出那是哪里的口音了。”洛基在一旁自言自语,史蒂夫没有理他。

“我叫温特(Winter),先生,是个退休的战地记者。”旅客谨慎地说,他抬起头来仔细凝视着史蒂夫的脸,“我有虽然在五年前因为一场大病导致过记忆絮乱,但我的医生告诉了我一切,包括完全吻合的所有个人信息,半年的复健后我出院了。但是,”他像是很怕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因为史蒂夫的脸色已经变得特别不好了,“我......”

“是的,我认识你。”

史蒂夫霍然抬起头,但温特——或者像史蒂夫所坚信的——巴基举起一只手让他不要打断,继续说:“很神奇的,我对你有印象......”

“他的事迹经常出现在头版头条,如果你是个正常的接触世界的家伙当然应该认识他。”洛基在一边翻了个白眼,史蒂夫心里突然涌起了把他一拳拍到车厢那边的冲动。

“不,我刚开始也以为是这样,”巴基把书合上,从背包里翻出一沓报纸,将背面翻过来给他们看。史蒂夫看见了自己的新闻照片,微笑挺胸,金发泛着光泽,胸前的几个徽章闪闪发亮。

“但是我对他有点印象的是其他事,某些绝对不可能出现在报纸上的事情——当然也有可能记错,”他对史蒂夫笑了笑,然后笑容突然收敛了起来:“我记得好像有个跟你很像的人,也许是你,也许不是......很矮?”

“对!”史蒂夫激动得音调都失真了。

“但我不确定......”巴基将眉毛皱得额头上出现了几道深深的抬头纹,他的碎发在耳旁晃荡着,“只有很模糊的、很碎的片段......”

“还有什么?”史蒂夫无意中抓紧了巴基伸出来的手。

巴基耸了耸肩:“那个穿着整齐军装看着我自慰的人......是你?”

“噗!”洛基把一口热茶喷在了桌子上,报纸上史蒂夫英俊的脸沾上了一大块深色茶渍。半个车厢嗡嗡的讲话声停了,他们此刻沐浴在周围的人好奇的神色之下,巴基感到史蒂夫握着自己的手抖了一下。

“哦,梅林的裤子呀。”洛基起身快速穿过车厢去找乘务员来擦桌子。此刻火车晃了几下,窗外的景色中开始出现大片的房屋,有刹车的感觉传来,俄语的广播在车厢内回荡,大意是说港口将到,请旅客们做好准备。

周围的人纷纷攘攘,开始收拾起东西来。时间已晚,差不多是晚上七点了,不过在高纬度地区天空依旧很明亮,史蒂夫发现自己还握着巴基的手,他赶紧松开。

“邀请函上写着的是八点钟在港口开船?”

“是的,到时候见。”巴基戴回自己的右手手套,拎起背包,随着人流走下了车。

史蒂夫走了几步回到自己的座位,发现洛基愣在那里。

“怎么了?”

“我刚刚路过拿走我的包的时候还见到你的包,但现在它不见了。”

 

半个小时后,史蒂夫在车站失物招领处以手抚额。

他现在全身上下的东西只剩下这一身衣服,装在口袋里的邀请函,还有一点点钱。像现在这样,他连怎么回国都是个挺大的问题。

“我觉得泽莫先生,也就是岛的主人会帮你们想办法的。”洛基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有半个小时船就要开了,这种阴雨天,别迟到。”

史蒂夫直到在码头见到了等在那儿的巴基时,心情才重新变得愉快起来。小艇载了九个人,在细密的小雨中颠簸着出海。

除了他们三个,洛基偷偷观察着,还有一个身材高挑的红发美女,应该是模特出身;一个黑人,举手投足有一种威严的风范;一个披着长长的波浪发型的女孩,应该刚刚成年,手指上戴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戒指,全身也戴了各种不同的吉普赛装饰;一个慈祥的正装教授,或者说博士;一个看上去很成功的金融人士,因为不是金融人士的话,没有人会把头发的分界缝梳得直得和用尺子量过一样;一个看上去特别喜感的男子,手臂上的刺青显示他曾遭受过牢狱之灾,但他看上去并未被生活打倒,一路快乐地哼歌。

Mr.Zemo的口味还真奇特,要见这么一帮奇怪的人。

一个小时后,小艇停靠在了一个小岛旁。码头上一个身着管家服的人迎接他们,检查了他们的邀请函,帮他们将船在岸边系好,引领他们走向岛中央的一栋豪宅的大厅中。

“大家好。我是幻视,是这里的管家。”在他还没说完之际,那个金融人士就瞪大了眼睛,冲上去绕着他走了一周,脸上简直在发光,“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是的,我是一个高级人工智能,全球成功的例子不到五个,Mr.Zemo砸了重金将我买下,从史塔克工业集团手中。”他朝那个金融人士微微鞠躬,“很高兴见到我出生地的总裁,史塔克先生。”

他领着众人穿过大厅,稍微费了些口舌解释目前的状况。这个岛四面环水,离最近的陆地也有八十海里,唯一的出入路径就是搭坐他们前来的小艇,或者呼叫海军救援。以往泽莫先生在此居住时,小艇每三天来一次,带来所需食品和资源。房子的后面是一个停机坪,有一架货真价实的直升机,除了这个全岛仅剩的交通工具就只有一辆装修时使用的货车与一辆普通轿车。这整个岛是泽莫先生买给他夫人与孩子的,但因为发生了一些意外,他们很早就去世了,导致泽莫先生心碎欲死,荒废此岛多年。

小岛树木不多,基本以灌木为主,不存在任何体型大于鸭子的生物。南面与西面都是悬崖峭壁,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没法从那里爬下去。北面就是小艇停靠的那一侧,全岛唯一的码头。而东面有一座小小的钟楼,平时用机械控制准点报时;钟楼旁是白净的沙滩,海鸟起落,适合游玩。码头、豪宅与沙滩有水泥大路连接,呈不规则的等边三角形,每条边大约五百米,其他地方最多只有小路可以同行。

豪宅分四层,底层是大厅与餐厅,加上户外的泳池与球场等;二层有十间卧室,几间浴室,以及书房、私人影厅等;三层是泽莫先生的主人卧房,以及曾经的妻子与孩子的卧房;客人不建议拜访;四层是天台,还有一个阳光浴场,不过已经关闭很久,平时紧锁。外加一个地下室,堆放杂物。另外,没有任何密道。

“真令人失望。”金融人士不满地说,“我回去就建一个用许许多多密道的宅子。”

“天色晚了,”最后管家说,“我给诸位准备了夜宵,可以填填肚子,泽莫先生因为在路上耽搁了,可能要明天早上才能到达,请诸位不必拘束,一切都请自便。”

他给每个人指了他们晚上的卧室后离开了。半个小时后,每个人都梳洗完毕,汇集在餐厅的圆桌旁,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食物,大多是俄罗斯的水产。

屋外的小雨渐渐变大,雨声击打在窗柩上的声音格外分明。

屋内为了温馨的气氛,只开了几盏灯,光线偏暗,还有几十只蜡烛的火光在摇动着。

“Hello?Hi?为啥没有一个人说话?我敬爱的泽莫先生是请了一群哑巴来参加安静的舞会的吗?”金融人士跳到大家面前大声说道,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锃亮的皮鞋在大理石上直打滑。他抚了抚精心梳理的小胡子。

“这么说你认识这位泽莫?”红发美女挑起她漂亮的眉毛,抱着手臂在餐桌旁坐下,其他人也陆续入座。

“不,不认识,”金融人士坐在了红发美女的正对面,很有兴趣地打量着她,“但我很有兴趣认识你,你有着我所见过的最漂亮的眼睛。”

“我相信你对见到的每一个女人都这么说。”红发美女没领情,她的颈部曲线绷得优雅,是学过多年芭蕾的人的下意识做法。而她本人也正像一只天鹅,优雅,高贵。她扫视全桌,“有任何人对这位泽莫有了解吗?除了你知道的,我们都能在网上查到那些。”

没有人点头。

“啊,这就很有意思了。”洛基喃喃地说,他跳起来绕场走了一周,史蒂夫看他的神情简直要兴奋得当场唱起歌剧了,“一个隐居幕后的大佬,因妻女之丧放弃一个岛,却突然邀请九个完全不同的人来参观,而管家是一个稀有的科技产品......”

他念叨的声音越来越小,走得离桌子越来越远,一边还掰着手指数着什么。“Drama Queen.”史蒂夫瞟到那个小胡子的金融人士翻了个白眼。红发美女转头来对全桌的人说:“这位泽莫先生是谁,明天就可以知道了,现在猜测毫无意义。”她突然露出一个称得上友好而热情的微笑,“既然大家有幸得邀,想必都是不凡的人物,在睡觉之前我们是否可以稍微介绍一下自己?”

“那个幻视管家说了,”小胡子金融人士耸了耸肩膀,“托尼-斯塔克,史塔克公司的总裁,天才科学家、慈善家、花花公子......”

“不是什么杰出人物。”那个面向长得喜感的男子冲红发美女摆摆手,笑了笑,“斯科特-朗,大家喊我斯科特就好,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偶然有一天收到了那封信......”

“你入过狱。”洛基站在他背后的阴影里突然说。

“WHAT THE——”斯科特被吓得浑身一抖,史蒂夫做了个下意识去摸枪的动作,这才想起来他身上什么都没有。洛基指了指他手上的纹身。

“啊,是啊,一点小错误。”斯科特不但没生气反而露出十分难为情的表情,像一个偷糖果吃被抓到的小男孩,他回过头来看着大家,摊了摊手,“都说只是个普通人了,大人物怎么会被抓进去呢?”

洛基慢慢走回位置上,那个红发美女一甩头发,“娜塔莎,我是个模特——如果你们关注过去年的俄罗斯地区的世界小姐大赛应该对我不陌生。”

托尼和斯科特都露出一种恍然大悟的神情,而其他人一头雾水。

“你是个战斗英雄,队长,我知道。”在史蒂夫什么都没说之前,斯科特抢着指着他说道,“你爸也是,他有紫心勋章,好多报纸每年国庆都要报道一次,而你——”

“是的,谢谢你,斯科特。”史蒂夫在他没把自己所有历史抖干净前打断了他,他敢肯定斯科特应该是那群他的狂热支持者之一,他遇到过不少这种人。

“温特。”巴基只说了一个词。

“不,他叫巴基。”史蒂夫断然说道,其他人好奇的目光朝他转过来,他直视着他们,“他是我的朋友,”他感受到了巴基疑惑的目光,于是闭了闭眼睛,决定说实话,“是我的爱人。他忘掉了许多事情......”

“哦,我的天。”娜塔莎震惊地看着他们。其他人脸上的表情在千变万化。

“关于俄罗斯地区的恐同我早有耳闻,要是让小姐你感到不舒服,很抱歉。”史蒂夫坐着朝她欠了欠身,而斯科特的表情精彩得像发现了新大陆。

“恐同只是我国某些过时的人的想法,不包括我。”娜塔莎恢复了常态。在那个戴了很多戒指的女孩自我介绍她叫旺达,来自东欧的一个巫术的家庭的时候,史蒂夫偷偷看了一眼巴基,发现他一直皱着眉头,偶尔咬一下自己的嘴唇。

“得了吧,”托尼不耐烦地打断了旺达,“世界上不可能存在巫术,一切都可以被科学解释。”

“我们国家也有巫术。”一直在沉默,几乎和他身后的黑暗融为一体的那个黑人突然说,他将戴着的手套脱下,一枚银色的戒指闪闪发光。

“哦,天啊,殿下,有失恭敬。”洛基站了起来,朝他的方向鞠了一躬,依旧用高得不正常的戏剧音,“没想到同行者中真有神秘之国瓦坎达的提恰拉王子。”

托尼勉强地朝王子点了一下头,但嘴上仍不服输:“如果真有巫术,那也是科学的把戏。如果你们现场演示,我可以立刻拆穿它。”

“确实有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件,托尼,我跟你讨论过好多次了,”穿正式西装的教授说,“比如印度的冥想,我作为哈佛大学的脑科学研究教授,用上我所有的理论知识也无法解释它的原理。”

“别拆我台,布鲁斯,”托尼嘀咕道,“最多只能说明你的研究还没成功。”

“当然,这也有可能。”他朝人们温和地笑笑,“我是布鲁斯-班纳,和托尼是多年老友,从大学时代就认识了。”

这时一道闪电划过,霎时照亮了整个餐厅然后隐没,雷声隆隆,暴雨倾盆。谈话声渐渐低了下来,夜宵也被消灭得差不多了,陆续有人起身告辞。最后,餐厅里只剩下了史蒂夫、巴基和洛基三个人。

“等一等?看这是什么?”

洛基凑近被吃空的盘子,盘子边上露出一张纸条儿来。

其他两人围过来。

那是一张金色镶边的纸条,看上去特别精致,字也是烫金的,是字体优雅的俄文:

 

WINTER

孤魂在暗井中желание(渴望)生存 

残肢的金属在渐渐ржавчина(生锈)

семнадцать(十七)个试验品烂在土里

风暴在嘶吼中震慑рассвет(黎明)

печь(火炉)中静静燃烧着人骨

共девять(九)支突击队全军覆没

доброта(善良)与好奇一起害死猫

домой(回家)路布满陷阱与荆棘

грузовик(运货车)辗过路上的尸骸

один(一)个人也不剩啦,不剩啦

 

三个人面面相觑。烛光摇弋,暴雨中空旷的餐厅看起来格外悚人。

“这是一首流传很广的民谣。”巴基最先说,他的声音很低,而且嘶哑,“用绝望的文字控诉沙皇俄国时期伊凡的罪恶,不过有几个词被改动了。”他翻译了一遍给并不懂俄文的另外两人听,“沙皇俄国时期并没有火车,而这倒数第二句的“运货车”指的是火车的货车车厢;有几个韵脚也不对。”

洛基耸了耸肩:“跟资料对得起来,泽莫先生是一个各国的民间传说爱好者,你看二楼的走廊里就放着中国蒙古族的民间故事里面的图兰朵人像。”

史蒂夫皱了皱眉。从上岛前就隐隐有不安感萦绕着他,而此刻那些奇妙的异国字母像某种咒文,让他想起中世纪欧洲烧死女巫时在地上写的邪恶的字符。“我感觉不妙。”

他话音刚落,在瓢泼大雨中忽然远远地传来了钟声,三人静静谛听,钟声与雨声混在一起撞击着人们的耳膜,很久以后钟声停了,余音与雨声混杂着,刚好十二下。

午夜。

“明天见,我很期待与泽莫先生的会面。”洛基最先告辞。

另外两人一起走上二楼,复古的带繁复花纹的木地板被敲出一路轻响。走廊上被幻视管家贴心地点上了一排蜡烛照明。史蒂夫看着巴基的身影隐没在走廊另一头的卧室门后,听见了清晰的‘喀哒’的落锁声,才放心地最后关上并锁好自己的门。

雨滴依旧密集地敲打着窗户。

 

附:

二楼每个人的卧室次序(浴室在另外的走廊上)(从左到右)

(幻视的管家卧室)提恰拉 洛基 巴基 托尼 娜塔莎 旺达 斯科特 史蒂夫 布鲁斯 

TBC

大约九发完结 

看过原著的都知道最后岛上所有人都死了,而且所有人都是某种意义上的罪犯;这个AU不会那么黑啦,不过喜欢傻白甜的慎看。

你们猜不到凶手是谁的,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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